(中華電信刺耳的撥接聲,好像磨牙一樣,磨音穿腦,直到地心…)
確切的時間,我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想他也是,誰會記得這種小時候的事呢?
我連怎麼會上BBS的都不記得了
應該是當年沒有太多好看的網站
那是一個類似現在噗浪或FB原型的聚落
那年ICQ台灣還沒幾個人知道
那年MSN根本是不存在的
那年我租屋住在新店
替一位政治小人物工作(但在我心目中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那年是我大學剛畢業的第一年
而他,根據他現在的記憶是大二大三那年
他以買車前一年作為標記
這是很男人的記法
那年我還沒有手機,僅僅靠著曇花一現般的BBCall
傳遞一些些我自以為是的思維
但主要的交流方式還是文字 文字 文字
他文字裡傳導過來的電流
會讓人麻麻的…
但我總是告誡自己
不過還是個學生孩子
別太認真
但卻總是忍不住 疾駛煞車 疾駛再煞車
反反覆覆
相當符合自己紛亂不著頭緒的心情
我記得我們說了很多很多
但現在卻一點也想不起到底說了什麼
書面證據早已亡軼不復返
文字總是最折騰人的
最折騰人的已經消失
那還剩什麼?!
文字來來往往大約有一年的時間
某個夜晚,突然聊起我們彼此居住的城市
接著頭皮開始發麻 身體迅速發熱
心跳快到不能思考….
原來 原來 我們彼此是鄰居
大爆點!
他住隔壁棟3樓,而我住2樓
那是一個網路亂象還不那麼茁壯的年代
這情節簡直比小說還離奇…
還好有文字做屏障
我偷偷在電腦螢幕前小聲喘氣
似乎怕顫抖的聲音會穿牆而去…
從此以後
我開始會寫點什麼投進他家信箱
像個初談戀愛的傻B
期待著些什麼,同時也在壓抑些什麼…
直到要搬離租屋處前一天
我才告訴他我要走了
故意搞的很芭樂小說的情節
計畫著要來個措手不及做個收尾
我們現在聊起,我都想大笑自己當年不知道在做作個什麼勁兒!
我換了另一個新個產業繼續我的上班族生活
他繼續他的人生旅程:畢業 當兵 工作
甚至在他當兵期間,我們開始寫親筆信
信是寄到公司的,我總是滿懷期待接到他的信
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就是一種喜歡,甜甜的
我後來交了男朋友,道德感嚴重作祟
覺得自己不能再和他這樣保持密友關係
包括有一次在捷運月台上和他在軍營中遙望…
(其實那次我什麼也沒看見,心臟卻怦怦跳個不停)
好怪,我不是明明幸福的有男友為伴嗎?
從那次之後,我深深覺得對不起當時的男朋友
開始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直到2004年底以前
我們認識的這七年間
完全沒碰過面
甚至連電話都很少 很少 很少 很少打
因為他的聲音很迷人
我很怕自己會淪陷
所以只好躲避 再躲避
能派文字出馬就不想聽到他的聲音
我感覺自己和他的世界只在文字中就很夠了
我完全不想知道任何一點他現實中的樣子
我好怕自己會破滅
我寧可自己拼湊出自己對他的夢幻假象
2004年底,我們終於見了面
但當時我自己心上有事嚴重擱置
那次見面後,基於一個很無聊 很不健康的理由
我把他從MSN上封鎖了
但 捨不得刪除
就這樣,5年過去了
我再度從MSN上重出江湖,也悄悄把他開放
我們又再度聯繫上
所以 精確來算
雖然認識13年,其實有5年幾乎是失聯狀態
現在 每天每天 只要是上班的日子
看他跳上MSN 我總是習慣性的叮咚他一下
跟他說一聲早安 然後繼續開始工作
下班也是 『我先走囉~ Bye-Bye』
很莫名養成的好習慣
讓他知道 我來囉 我走囉
我不能確定他是否也喜歡這種默默關心的方式
但我很確定的是,這是我喜歡的方式
淡淡的 但斷不了
尤其是 只想要擁抱,和那個人
『兩個人,我需要擁抱,大量的擁抱。肢體與肢體的接觸,體溫和體溫的感應,抱緊,或許窒息,可是卻真實感受。擁抱,刻上感情。只要擁抱著,就可以任性的哭泣;只要擁抱著,我就可以更堅強;只要擁抱著,我就可以更有勇氣去面對好的壞的事了;只要擁抱著,就知道我要說的一切一切。擁抱,永遠都可以有理由。』
每次看到這裡,我都會不小心落淚。。。
很開心我們是朋友
不再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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